“剪刀石头布!”“又是周一程输了,你做鬼!”
“不要,你们耍赖的,抓到又不认的。”一个小女孩叉腰反对。
“谢安茹,你怎么老是帮他说话?”“我知道了,是她喜欢周一程!”
“才不是,你们都欺负周一程,老是让他做鬼!”谢安茹一副生气的模样。
“是他剪刀石头布输了,我们没有欺负他。”
周一程怯懦地拉了拉谢安茹的手臂:“谢安茹,不要说了。”
“明明是他们不好,不好玩的,不玩了!”谢安茹愤愤地跑开了,周一程看到也迈起小腿追上了她。
一群小伙伴在后面起哄“周一程是女孩子的跟屁虫!”“喜欢跟女生玩的爱哭鬼!”
两个小孩从孩子群中一前一后走出,名叫谢安茹的女孩比身后的男孩高半个头,穿着花裙子,扎着羊角辫,圆脸蛋上眼睛不算太大,鼻子有些塌,小脸蛋气得红红扑扑的。身后的小男孩跟在其后,长得倒清秀,皮肤比小姑娘还要白嫩,眉目间似乎有些混血的模样,身上大号的T恤短裤显得他更加小个,若不是短头发还以为他是女孩。
孩子们在小教室里,不时有家长来幼儿园接自家孩子回去,老师站在门口和家长们打招呼,再叫孩子出来,教室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两个小不点来到教室角落,谢安茹还不消气,一边收拾小书包手上的力度很大,几乎是将自己的小玩具扔进书包。
周一程安慰道:“谢安茹别生气了。”谢安茹哼了一声:“我才不生气,你才应该生气,他们说你是跟屁虫你怎么不说他们?下次你也和我一起和郑美美她们玩好了,要不是她们回去早我才不会跟那些臭男生一起玩呢!”周一程答应下来:“好啊!”谢安茹又觉得不好:“不行,男生会笑你的,算了!你还是自己带玩具回来自己玩好了!”周一程低下头:“我没有玩具的。”谢安人像发现了外星人:“什么玩具都没有吗?那些男生好多的卡你也没有吗?”周一程摇摇头:“没有。”谢安茹说:“你叫爸爸妈妈买给你啊!”周一程低头想起自己那冷冰冰的师父:“她不买的。”
“真奇怪,怎么会不买呢?算了,我这个送给你玩!你可以拿回去玩!我很喜欢这个猫猫的,你要每天和它说话。它叫大猫猫,喜欢吃鱼,不过今天它已经吃了。大猫猫和周一程打招呼,喵喵!”谢安茹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玩偶递给周一程,是一只红粉色调的卡通猫。
周一程拿在手里软乎乎的很好捏,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要了,我妈妈不准我拿别人送的东西的,也不能和人做朋友。”谢安茹没见过这么刻薄的妈妈:“啊?你妈妈好奇怪,好坏啊!”周一程反驳道:“我妈妈才不坏!她对我很好的,就是我和你们不一样啦!”谢安茹瞪着大眼睛:“有什么不一样的?你生病了吗?”周一程摆弄着手里的玩偶:“没有啊,反正就是不能和你们说的。”谢安茹有点生气:“哼,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了,原来还不是。”周一程连忙解释:“……还是不说了,差不多要上小学了你去哪个小学啊?”谢安茹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嗯,我妈妈说我要去实验小学,你呢?”周一程说:“我,我应该也是吧!对了谢安茹你是不是有学钢琴呀?”谢安茹骄傲地挺起胸膛:“对啊,教琴的老师都说我学得好,过几天我还要去参加比赛呢!”周一程由衷地说:“真好。”
老师的声音响起:“谢安茹!你奶奶来接你了!”
谢安茹朝门口看去,果然站着一个胖胖的慈祥老太正是谢安茹奶奶,她把背包往背上一提,还是将自己的大猫猫放到周一程面前告别道:“我奶奶来了我回去了,大猫猫就送给你了,你要好好和它做朋友啊!拜拜!”
“拜拜。”周一程目送谢安茹离开,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猫猫玩偶,拿捏在手里就和它玩耍起来。小孩子喜欢幻想玩具有生命,然后角色扮演。周一程也不例外,他得到这样的一个玩具,自然是珍爱非常。“大猫猫,我叫周一程,嘿嘿!以后你是我的朋友啦!你还要和我一起回家哦!谢安茹已经把你送给我了……”
“周一程!你妈妈来了。”
周一程心里一慌,下意识把玩偶塞进自己的书包,抬头看时,外头果然站着程味平。她依然如旧一脸冷漠。周一程从来不明白程味平为什么每天都一番冷冰冰的样子,对自己也很严厉。在外面自己还是叫她妈妈,但他心里清楚,她不是他妈妈。在周一程懂事的时候就被告知是程味平从拐子婆手里救下的,她是自己的师父。自己和其他小朋友从小就不一样,没有玩具玩乐的时间,只有打坐,练功,背古诗一样的长长文章,背不好还要被罚。
印象里,师父就没有笑过,从来没有。她就像一个机器人,好像没有情感,对任何事都不会表现出热情。周一程从小就被教导自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他不能交朋友,也不能和人太过接近。日常只有练功打坐,而且不管周一程多努力都换不得一句奖赏。程味平说要是和别人太要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而且看到什么不好的事也不要凑热闹,说什么肚肚其身,小小的周一程也不懂。
周一程被程味平领着回去,两人走在路上。
程味平突然发问:“一程,你交朋友了吗?”
“啊?没有啊。”周一程有些心虚。
“没有就最好,你身上的煞气又重了,和你亲近的人会遭殃的。”程味平边走边说。
周一程加紧脚步跟上她的步伐:“遭殃什么意思?”
“会受到伤害。”程味平抬头望着高楼大厦之上的天空:“要是遇上破日,沾上你的煞气还可能有血光之灾。”
周一程听着半懂不懂,心里只是觉得害怕。
两人回到颇为老旧的家,周一程刚刚换下鞋子,程味平就叫住了他:“一程,今天是十五,先上香。”
周一程只好乖乖去洗过手,抬着凳子到神台前,站到凳子上点了六根长香随便往香炉上一怼,连程味平那份也上了,还看了供奉的黑木盒一眼。上面铺着薄薄的灰尘,盒子从未打开过,据师父说是门派手卷。他倒是很想打开看看门派手绢是怎么样的,幼儿园里丢手绢就丢多了,门派手绢是什么样子还真好奇,不过他可不敢轻易打开,师父下命令千万不能打开。而且师父什么都知道,自己做什么错事,偷懒什么的她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对这个冷冰冰的师父还是很害怕的。
“师父上过香了,我回房间了。”周一程背着书包跑回房间,把门关上,取下背包就趴上床。迫不及待把书包里的猫猫玩偶拿出来放在床上,猫猫玩偶造型卡通呆萌,周一程盘腿坐着和它说起话来。“大猫猫,是我呀!我叫周一程,是谢安茹的朋友,我能和你做朋友吗?”他说着拿起玩偶,装着猫猫的声音:“好呀!这里是你的家吗?”“对,从今天起这里也是你的家了,不过你要躲好不要让师父发现了,不然她可能会赶你出去呢!”他摆弄着玩偶做出攻击的姿态:“好吓猫,不过猫猫不怕她,你师父在哪?我要和她单挑。”“师父很厉害的,她一根手指就打败你啦!”“那我还是躲起来好了。”
周一程又玩了一阵玩偶,外面传来程味平的声音:“周一程,出来到时间打坐了。”
“师父叫我了,我要出去了,晚上再聊。”他把玩偶往被子下一塞,从床上下来跑了出去。程味平背着手站在阳台望着外面阴沉的天色,周一程按惯例抱着垫子到神台前,盘腿坐在垫子上,手放腿上闭眼进行冥想。冥想打坐是每天都要进行的训练,虽然周一程不明白有什么用,光坐着在那有什么用呢?还要闭上眼睛,每次他打坐都会犯困还有两次睡过去被罚了。
“收敛心神,放空思维,目空自然澄明。”程味平头也不回地说。周一程却想着晚上和大猫猫玩耍。
“不要想任何东西,听自己脉搏跳动的节奏,跟着你的血液流,空气的动向,感受纤毫空气的流动,不要被影响,跳出主观,跳出世界。”
周一程闻到焚香中带着香味,是厨房传来的香味,似乎是饭里带着肉香,是他喜欢的蒸肉饼。不知道还有什么菜式,千万不要是芹菜,他最讨厌吃芹菜,幼儿园有时候中午会吃芹菜,他总是吃不下。谢安茹倒是不挑食,不管幼儿园吃什么她都吃得干干净净,所以她才会胖胖的。还比自己高,自己也要吃多些才能……
“周一程!”程味平叫了一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周一程没反应过来,呆坐着:“可是现在时间还不到。”程味平摇头:“你心太乱,练了这么久,连气都摸不到,你没心思在这上面,还是等你长大一些再说吧!”周一程心里高兴:“那明天还要打坐吗?”程味平回答:“不用。”周一程忍不住欢呼起来:“好耶!”程味平又补充了一句:“要背书。”
“欸?”周一程的高涨的情绪被压下。“回去房间吧!”“哦。”周一程的情绪又升起来,回房偷偷和自己第一件新玩具玩去了。
自此过了数日,周一程都过得十分快乐,他交上了朋友,在幼儿园有谢安茹,在家也有大猫猫,他不再遵守程味平的话。让一个小朋友乖乖忍受孤独就是一件很荒唐的事,对玩的向往超过了对程味平的害怕,爱玩喜欢热闹本来就是孩童的天性。而谢安茹真真是个很好的人,她对周一程很好,她像女侠看不惯别人欺负弱小,所以周一程基本都是跟她玩得比较欢。虽然和谢安茹一起都是和女生玩,不过周一程倒也不在乎。但是作为一个男孩一直和女孩玩自然是遭到一部分男生小团体的议论的。其他男生看到周一程整天和女生混在一起,就给了他一个娘娘腔的外号。
“他们说你你怎么不生气?”谢安茹倒比周一程还要敏感。
周一程说:“我师,妈妈说别人说就让他们说,自己就当听不到。”谢安茹再次对周一程妈妈的观点感到奇怪:“可是你明明听到他们说你坏话了啊!怎么能当听不到呢?”周一程如实地说:“我不在意啊!”谢安茹问:“那你在意什么?”周一程想了想:“如果是你说我我就会在意了。”谢安茹也奇怪:“我怎么会说你呢?哎,晚上我要去参加钢琴表演了,会上电视,就在n市电视台,晚上八点,你记得看啊!”
“晚上八点啊?我记住了。”周一程重重点头。这个可是重要的事情,他本来就没什么东西要做,很容易就把这件事记在心上。
从幼儿园回家到家,程味平站在日历旁淡淡看了周一程一眼说:“今天早点洗澡吧!我烧点柚子叶水给你冲冲身上的煞气,今天是破日,以后你记得,到了这种日子就要用洗一遍身子,普通人占到你身上的气可受不了。”日历上把这天用红笔圈出了圈圈,表示今天是破日。
看到周一程要回房间,程味平叫住了他:“等下!把符先拿下来。”
周一程从脖子处把用红绳挂着的三角符取下交给程味平,程味平接过符打开看了一眼,原本好端端的黄色纸符里面已经发黑,朱砂画出的符文也已经模糊不清,她暗自奇怪:“怎么这么快就没用了?”说着她正眼望了周一程一眼:“虽然是破日,不过你身上的煞气也太重了,你是不是最近和人走得很近,交上什么朋友了?”
“没,没有,这个黄色的折纸怎么变黑了?”周一程连忙岔开话题。
“这个不是折纸,是平安符。我们身上的符是稍微阻挡一下身上的煞气的,煞气相当于倒霉。一般我们身上的煞气会保持平和的状态,不过越是和人亲近,煞气就越多严重还会危及别人生命。虽然对我们没什么影响,不过旁人沾上了就不好。这个符不是保我们平安,是保周围的人平安的。”程味平转身到房间拿出一个新的符:“明天上学再带,”
“哦。”周一程漫不经心地应答,心里还想着今天晚上八点看谢安茹上电视。
好不容易到了八点,周一程迫不及待跑到电视机前打开了电视,n市电视台正播放着少儿的才艺表演,那晚他看完整个节目都没看到谢安茹的表演。一直到十一点在程味平的催促下睡觉,经过日历时他瞄到日历上圈出来的红圈,心下忐忑一夜没有睡安稳。
第二天,谢安茹没有来幼儿园。
第三天,谢安茹还是没有来幼儿园。
第四天,周一程问了老师,知道谢安茹生病了。
第五天,他回到家后和程味平说想去探望一下谢安茹。
“谢安茹是谁?”程味平问。
“是我幼儿园的同学。”周一程回答。
程味平眯起眼睛:“你和她很要好吗?”
周一程点点头承认:“挺要好的,能不能去啊?”他想了想,垂下脑袋:“对不起,我撒谎了,她是我的朋友。”
“不用低着头。”程味平蹲下来摸摸周一程脑袋,答应下来:“行吧!晚上我问问她家长,去看望一下她吧!”
晚饭后,程味平给谢安茹的妈妈打了电话,周一程就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
“你好,是谢安茹家吗?”“对。”“我是她同学周一程家长,他们挺要好的,我想问一下,好像这两天都没有看到谢安茹去幼儿园了,一程有点担心想去探望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谢谢你们关心,安茹她受伤了,就去表演时伤到手了,现在手还不方便回幼儿园,她这几天挺失落的,是周一程是吗?要不要我叫她听一下……茹茹,茹茹……她不肯听,我会告诉她你们打过电话来的,谢谢你们了。”
挂掉电话,程味平看着低下头的周一程,心中无奈再次伸手摸摸他柔软的头发。这是周一程懂事以来她这么温柔地对待他。周一程扑入她的怀抱。程味平没有说话只轻轻拍打着他的背,正如当年他还是婴儿时期那样抱着他,轻柔而温暖。有些事即使说很多遍,也不如亲身体会,虽然会受伤痛苦却比多少告诫都有效。
“谢安茹受伤是因为我身上的煞气是吗?师父明明说过不能和人交朋友的,我,我不知道会这样的。”周一程瓮声瓮气地带着哭腔,泪水有些湿了程味平胸前的衣裳。
程味平柔和地问:“这不是你的错,她是你朋友吧?”
“嗯。”
“不能怪你。”
“师父,你能帮帮谢安茹吗?你那么厉害一定能治好她的吧?”周一程恢复了希望,泪眼朦胧望着程味平,回应他的只是一双无奈的目光。
“孩子,这是你种下的因,果已经结了。没有办法修改,要是随便干涉会发生其他不好的事情。就像你写作业,写错了,用橡皮擦擦会越擦越难看。要是擦多了纸还会破掉。你要记住这次的教训,这就是我们和别人不同的地方。”程味平慨然说:“不要再忘了。”
“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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